第五章
鎖鏈相互碰撞產生的金屬聲，迴盪在空蕩蕩的走道。
黑漆漆的走道上，我獨自一人拖著腳步行走。
通道的終點發出刺眼光芒。
踏進光源處裏頭，瞬間抵達諾大的空間。
熟悉的金髮美少女出現在正前方。
伊莉雅德傲然挺直胸膛，佇立在石製擂台上。
位於高處的她，垂眼盯過來。
她身穿女高中生制服，右手持著一本厚重的書籍。
迅速地環視前後左右。
這裡是地下競技場比賽用的會場。
環繞著格鬥擂台的觀眾席區，空無一人。
雖然看不見其他人的身影，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雙手仍然鎖在手鐐裡，只要不能變身成牛頭人進行反擊，終究是死路一條。
彷彿看透我的心思般，伊莉雅德開口道。
「這是只有我和你兩個人參與的秘密處刑。」
「你不通知勇二代嗎？」
「呵呵……沒有必要報告自己每天踩死蟑螂的數量吧。」
伊莉雅德瞇瞇眼笑了起來，二條縫變得更細。
這種笑裡藏刀的氣場，讓我冒出冷汗。
「把你這個比蟑螂還不如的人渣千刀萬剮之前，本小姐大發慈悲賜於你自我申訴的權利。」
「喔，對我真好，如果申訴成功的話，是不是當庭釋放呢？」
「維持死刑不變！」
「那樣申訴有甚麼用處啊？」
「欺騙純潔少女的人渣，本來就沒有活著的理由。光是跟你呼吸在同一個空間裡，就令人作嘔。」
你們西方世界不是反對死刑的嗎？
算了！就是早死與晚死的差別。
這是伊莉雅德舉行凌遲前的餘興節目，讓我看看你想要玩甚麼花樣。
「我現在很想要一槍把你打死啦！所以你最好少扯嘴皮子。」
我可是不會乖乖地就地正法的。
「伊莉雅德。」
舉起手鐐，我接著說。
「你一定會替我解開這副手鐐的！」
「我當然會替你解開手鐐的……就是確定那張爛嘴巴不會呼吸的時候。」
趕快結束這場無聊的鬧劇吧！
秘密法庭正式開始。
「我只有一個問題。」
站在擂台上的伊莉雅德，宛如法庭的法官。
因為是秘密處刑，所以審判者無需法學素養，完全憑著個人好惡來判刑。
所以講理是行不通的吧。
「你甚麼時候變成牛頭人的？」
「當然是被妳害的。」
伊莉雅德居然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妳把我誤殺後，女惡魔為了醫治，擅自將我改造成牛頭人。」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在被女惡魔帶走後，才變成牛頭人。」
「對。」
「我就知道你那個蟑螂程度的智力，一定會說出這些話來。」
伊莉雅德露出「如我所料」般的表情，點了點頭。
「我可是有備而來的喔！我賭上尼伯龍皇家之名，一定會揭穿謊言的。」
反正妳不可能揭穿謊言的，我真的是向冰淇淋求得牛頭人力量。
「不！你一開始就是牛頭人！」
伊莉雅德直接了當地公布她的結論。
人類如何變成惡魔呢？
伊莉雅德判斷冰淇淋有兩種途徑。
將惡魔的生命組織移植到人類體內，這種作法稱為「異種移植」。
人類與惡魔本來的物種差異甚大，異種移植成功率極低。
人類自身的免疫系統，無法避免移植排斥的現象。
常見的兩種下場。
一是人類的免疫系統克制不住惡魔的生命組織，造成死亡。
二是惡魔的生命組織成功侵占人體，導致無法保持人類外型，突變成惡魔型態。
假設可以恢復成人類外貌，得是惡魔的高等物種。這點冰淇淋符合資格。
惡魔隱匿於人類世界是存在的，且容易辦得到。
這點在伊莉雅德的面前是騙不了她的，保證會當場揭穿，將我斬首於校園屋頂。
第二種途徑稱為「魔力轉移」。
簡單來說，女惡魔提供魔力，讓人類獲得力量而轉變成惡魔。這種辦法不會讓人類肉體變異成惡魔，容易隱藏真面目，外表上看起來只是魔力比常人略高而已。
伊莉雅德再次與我重逢的時候，她表示從未感應到我的身上存在著魔力。
戰鬥力數值大概不到5%而已，比農夫還弱。
冰淇淋與我的關係可以稱做是施術者與受術者。
當施術者死亡，抑或是不在供應魔力，受術者便喪失所有的力量，稱為「魔力中斷」。
我接受「魔力轉移」的說法。所以說，我現在就是一名普通的人類。
伊莉雅德否定。
她認為當時刺穿我的胸口，那是致命攻擊，足以奪走生命。當時冰淇淋能夠拯救我的辦法，先施行死靈魔法。
讓我死者復活轉換成死屍人。
只要冰淇淋持續提供魔力的話，我就可以繼續活動。
由於冰淇淋的死亡，不但產生魔力中斷的現象，亦會讓死屍人重新變為死者。
以上兩種人類轉化成惡魔的途徑，伊莉雅德認定我都是不符合。
只剩下一種可能。
那就是我本來就是個惡魔，而且跟冰淇淋同樣是高等級的惡魔。這樣不但騙過伊莉雅德的眼睛，以及合理地解釋到致命傷的我迅速得以痊癒。
闔上厚重的書本，伊莉雅德再次重申結論。
「你就是牛頭人！」
「嗯……」
聽完伊莉雅德的長篇大論。
「我一開始就是牛頭人囉。」
「沒錯！」
伊莉雅德重重地點了點頭。
「不對啊……如果我真的如妳所說的一樣。當時我和女惡魔在一起被你們包圍的時候，只要變身成牛頭人，就可以解圍了，也不會發生妳誤刺我的事情了。」
「請你不要說是『誤刺』，由於確定你的真實身分是惡魔，應該是『正當攻擊』。我可是差點就消滅掉一隻牛頭人，早知道要做狠一點，把你弄到屍骨無存才對，真是太可惜了……」伊莉雅德接著道。
「你那個時候沒有辦法變身成牛頭人，理由很簡單。」
「？」
「從來沒有人指導過你，該如何使用這種力量。」
「可是我怎麼從來不知道自己就是個惡魔呢？」
伊莉雅德的臉上浮現揣測的表情。
「一是你真的不曉得，二是你是騙人。因為你是黃毛，所以就是在騙人。總而言之，你會變身成牛頭人，這件事不是女惡魔魔力轉移的效果。」
《牛頭人攻略》固定每周一發文，下回連載日期2022/3/14
第二集發表日期202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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